题目没有错，是“佛祖在钉钉” - 这个题目冒出心头，是我上周五休年假奔波在路上，一方面想着这两天的承担，有许多东西要静下心来准备。另一方面，手机上的钉钉依然在不断冒出需要处理的工作，就像前两天在家里和孩子对话时，忘了改成震动的钉钉又响了，我下意识去看手机 - 女儿后来说不喜欢钉钉，因为这种总让你无法沉浸做事 - 心中些许纠结，看了，一定会去响应，响应了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，从此没完没了，进入佛法说的“不自知，不自觉“的状态，一天倏忽而过。也许这次长久发心要做的事儿，就会支离破碎？这个状态，就是《金刚经》要回答的终极问题“云何应住，云何降伏其心”？然而我知道，这不是“钉钉”的问题，这是我们如何因应这个快速发展时代的问题。
一直以来，外企工作里email是最主要的沟通和“立此存照”的工具。一封email发出去，对方读了没有？会不会采取行动？都无从知晓，只能等待他／她，甚至是不得不CC她／他的上级来促进事情的进展。渐渐的，email会异化成拖延的工具，留存借口和证据的法门 - ”喏，你看我回了email的，说明了我的苦衷，而且cc了谁谁谁，这事儿要等他的支持才好”。很多年前的一天，女儿说：“老爸，你的工作就是写email吗？” - 这代表了一种讽刺，工具本身成为目的，就像为PPT而PPT，email成了新的八股和数字时代的官僚主义。
时代变了，进入即时通信时代的，需要用更高效的协作来和事件赛跑 - “在薄冰上滑行，安全取决于速度”几乎可以概括任何一个产品，组织的得失成败，特别是IT和互联网产业。这背后的原因，是科技发展进入了幂律曲线的后半程，如同50多年的摩尔定律一样。钉钉，体现的就是这样一个速度，每一个人和另一个人，是全连接的节点。你需要他／她配合做一件事，钉钉@他／她，他／她和所有成员，都看得见，你也知道他／她接招了没有 - 没有轻重缓急，我的事都是最急的。与此同时，你又是这个即时活跃的合作体上的一个节点，被另一个节点@钉住。如同一群踩着高速旋转的转笼快跑的仓鼠，谁也不知道该多快，但谁都不能减速或停下来。这个自组织的高速网络，成就了远超过email的效率和共业。钉钉，是这个时代高效协作的工具代表 - 但是，人性很有趣，自己发出的钉钉，希望别人马上处理，但是如果轮到自己被别人@艾特，就想享受一下“不被打扰”的从容 - 但是任何锁链具有这样的性质，你绑住别人，另一头一定会铐住自己。
用佛法的譬喻，一个公司，组织追求使命而成就的事业，叫做众人的“共业”，成就“共业”的过程中，每个人都在工作中修行。作为个体，最基本的做事之道，是“随众修行”，在龙泉寺见到不少长期在山上挂单的义工，一个个身材精神越来越好，都颇似修行的和尚，我问如何做到的，师兄说“我也很普通，师父说就是”随众修行“这四个字，每天4点多随众起床，随众早起做功课，随众出坡劳动，晚上随众按时9:30就寝，一个人在山下做不到的，在这里随众也就都做到了，慢慢的，就有了现在的样子。”钉钉，也是一种随时随地的随众修行。
著名新闻人和评论人李海鹏，出过一本专栏集《佛祖在一号线》。我非常喜欢，那篇同名文章的中心思想，大约是这一段：“总的来说，我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各色人等都有一个共同的本质，而这本质在地铁中尤具显性，那就是无论快乐还是烦恼，人们都沉浸在梦幻之中。我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人过着完全明智的生活。。。。怨憎会，求不得，生活大抵如此，没什么新鲜的。我只是在有一天发觉，我这么想事情，跟释迦牟尼也差不多嘛！佛祖35岁悟道，恐怕还没我早呢。” 我喜欢李海鹏的文字和书名，想也用类似的题目，也不算对佛祖不敬。《金刚经》说：“若以色见我，以音色求我，是人行邪道，不能见如来”。其实在钉钉工作的世界里，也一样。是什么七情六欲阻碍了我们完全实现“我为人人，人人为我”的理想境界呢？佛祖若在，也许会说，试试修六度波罗蜜。那我试试用粗浅的语言总结：
第一波罗蜜，布施（The Perfection of Giving）。佛法上讲财施，法施，无畏施，在钉钉的语境里，就是为团队合作的他人，付出时间，精力，把紧急重要的事放在第一位，他人的需求放第一位，这样运转下来，不需要留下冗长的文牍，事情都能办成。法施，无畏施则是在工作中保持正能量和正面情绪来引导，对待时间和优先级的矛盾冲突，乐于分享经验，授之以渔。
第二波罗蜜，持戒（The Perfection of Ethics），原本指佛学系统中的行为规范，搁在工作场合，就是工作伦理和游戏规则。在一个修行“共业”的系统内，仅追求个体的结果是不够的，要通过“随众”把个体差异和矛盾转化为teamwork的效能。在一些公司，这叫企业文化，另一些公司里，叫做纪律。
第三波罗蜜，忍辱（The Perfection of Patient Endurance）。说直白了，就是工作中受不受得了委屈，能不能把格局放大一些，站在上帝视野，我们周遭的环境，他人，就是我们的房间。忍辱，并不是“忍气吞声”，而是一种“情绪管理”的方法去除“嗔”毒，情绪本身并无好坏，观察它接受它，但由情绪引发的行为有好坏之别。忍辱就是转化，引导情绪 - 从“嗔怒“这个蝴蝶效应的源头解决问题，时间长了，就长出了修养。
第四波罗蜜，精进（The Perfection of Effort and Enthusiastic Perseverance）。就是坚持善法，断恶法，不懈怠，用于对治懒惰。佛经说有两种懒惰，其一是“同恶”懒惰，拖延症，磨蹭，今日复明日，即属此类。如果没有自己明确的轻重缓急，每天按照刺激-响应模式完成钉钉来的任务，那难免一些重要不紧急的事情被一再拖到deadline。其二是“耽着劣事”懒惰，就是散乱于无意义烂俗破事，或者忙着营造又忙又充实的假象，即属此类。这个时代最不缺乏的就是“忙”的假象，任何时候你都可以一头扎进微信朋友圈，读两篇“大数据啊，AI啊，云计算啊，互联网八卦啊，未来预测啊”一类的热闹而无营养的“技术文”，心里骗自己我在学习呢。精进容易和“执着”混淆，后者焦灼于结果，抓住不放，精进更强调一种对行动本身的全然专注，是“抓起”后“放下”，才能不断突破自己。
第五波罗蜜，禅定（The Perfection of Concentration）。工作中需要时时停下来，抽离身外，重新考量和专注于某对象，重新聚焦，不至于被路径依赖和习惯的教条，领到沟里去。很多时候，如果没有“止”而“观”的能力，常常会随着各种会议，钉钉中的消息响应忙碌得失去自觉，一天下来，有一种不知自己所为何来的疲惫。佛学系统中，常把禅定喻成烛火，火苗譬喻“止”，火光譬喻”观“，好的禅定如同无风房间的烛火，”稳定“”明亮“是最重要的 - 所以，并不是做的越多越好，事情的完成度，创新和稳定，需要一个人有能力定下来 - 乔布斯和一些硅谷精英们近亲禅修，实赖于此。
第六波罗蜜，般若（The Perfection of Wisdom ），就是智慧的意思。佛经说，五度为盲，般若为导 - 如果没有独立思考这个源头活水的般若引导，即使修了五度，也是盲的。做事的不同方法，是分别智，理解到不同事物背后的一致性，是唯一慧。这个，需要不断地质疑，验证，最重要不要用组织的教条替代自己的独立思考。
每天写日志的时候问问自己：这六度到彼岸的智慧，今天刻意修行了吗？
即说咒曰：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。【去吧，去吧，到彼岸吧】
关于“Linux宝库”微信公众号：
欢迎关注"Linux宝库"微信公众号，这里每天发布最新的开源人物和开源事件。谨以此号记录Linux和开源业界的点点滴滴，为开源爱好者和从业者点亮人生。
- END -
- 责任编辑：ArthurGuo -
